“慎”,《说文解字》云:“谨也。从心,真声。时刃切。”会意兼形声字,最早见于金文,尚未见于甲骨文中。其本义是小心,并由此引申出忧虑、务必、确实、依顺等含义。
“慎”的词性用途较广,多作形容词使用。在赞美为人的风范、操行或是称赞行事的风格、特征等,多有“慎”的出现。比如,形容做人的美德称为勤慎肃恭,形容出言谨慎、行动敏捷称为慎言敏行,形容慎重思索、踏实履行称为慎思笃行,还有慎以行师、慎始慎终、谨言慎行等等。“慎”字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重要意义,由此可见一斑。
中国儒家经典《中庸》一文中广为流传的名句:“博学之,审问之,慎思之,明辨之,笃行之。”字面解释即是必须广博地学习,审慎地询问,慎重地思索,明晰地辨析,踏实地履行。这句话反映出中国古人思维的严谨性与极具美感的逻辑性,更是包涵了中国古人治学的丰富心得。无论书本知识,还是掌握某种技能,唯有反复训练才能内化于心、外化于行,不学则已,既然要学,不学到通达晓畅绝不能终止;不去求教则已,既然求教,不到彻底明白绝不能终止。明末清初学者顾炎武读《资治通鉴》时,极其严谨认真,不图于浏览纲目,而是读一遍、抄一遍,以自我督促。治学与治世,存乎一心,学问思辨后更要身体力行,博学笃志后更重慎思笃行,而后才能真正达到理想的人生境界。
宋人吕本中所著《官箴》,共三十三条,首条开头即是:“当官之法,惟有三事:曰清、曰慎、曰勤。”“谨慎周密”自古便是从政为官的基本原则。早在《论语·为政》就有记载孔子对学生子张谈及如何谋求官职、从政为官:“多闻阙疑,慎言其余,则寡尤。多见阙殆,慎行其余,则寡悔。言寡尤,行寡悔,禄在其中矣。”意在说:当多听,有怀疑的地方可暂先搁置不提,余下有把握的,也须谨慎地说出来,以少犯错误;当多看,有怀疑的地方可暂先搁置不做,余下有把握的,也须谨慎地去做,以减少后悔。说话少过失,做事少后悔,官职俸禄就在这里了。后到唐代武则天在位时期,曾颁布《臣轨》一书,对臣僚的行为进行规范。《臣轨》中专列《慎密》一章,其中明确指出“人臣不慎密者,多有终身之悔”。北宋初年官方主持编纂的《册府元龟》,在宰辅部分专设“慎密”一门,清代康熙年间编辑的《古今图书集成》也设立“慎密”一门,收录了《臣轨》等古书中的相关内容。到了清代,雍正帝即位后大力推行密奏制度,奏折成为君臣讨论政事并进行决策的重要手段,一来控制知晓秘密的人数范围,二来使群臣相互牵制,踏实做事。
自古以来,中国古代谨慎周密的官员历朝都有典范。“忠臣不显谏,大臣奏事不宜漏泄”,西汉初期重臣张汤之子张安世“职典枢机,以谨慎周密自著”,参与国家大事决议,每有定论,就称病在家休息,不对外接触,其他大臣“莫知其与议”,可见其生性谨慎,后果累迁大司马、卫将军、录尚书事,集军政大权于一身,享“麒麟阁十一功臣”之称,是为人臣荣耀之最。到唐太宗时期,有着“房谋杜断”雅称的名相房玄龄,跟随李世民几十年,参与了包括玄武门之变在内的几乎所有大小决策,但始终小心慎密,“未尝宣泄”,成为良相典范。再到北宋初期,两朝重臣晏殊尽管早而夙慧十四岁即以神童入试,赐同进士出身,却“敬始而慎终”。一日深夜,宋真宗宣召晏殊入宫草拟一份机密圣旨。起草完毕,晏殊主动要求在学士院借宿一晚,以免出宫后走漏风声。宋真宗因此对晏殊更为赞赏。晏殊上奏的稿子从不示人,直到宋真宗驾崩,后人整理宫中文件,才发现晏殊的奏稿八十卷,“藏之禁中,人莫之见也”。公正廉洁是为官的底线,谨言慎行则是行事为政的基本要求。
党员干部是党的事业的骨干、人民的公仆,“慎厥身修思永”,谨言慎行则是行事为政的操守,慎欲、慎权、慎独、慎微、慎言、慎友则是应具备的最基本素质和修养。不做不法之事,不说不当之语,不取不义之财,不交不良之友,不沾不正之风。面对光怪陆离不动摇,警惕权欲物欲熏心,有力排一切干扰的能力,有不为外物所动的境界。独处时要经常对镜自省,时刻拧紧思想的“总开关”,坚决杜绝错误思想的侵蚀。小节系大节,小事不小觑,小处着力方能成就大事业,小处疏忽早晚会栽大跟头。要加强思想道德修养,注重培养健康的生活情趣,正确选择个人爱好,慎重对待朋友交往,明辨是非,克己慎行,讲操守,重品行,时刻检点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,始终保持共产党人的政治本色。
读史明鉴,以古鉴今。广大党员干部为官一任,造福一方,唯有周密考虑,谨言慎行,方能知行合一、行远致胜。
(金湖县委组织部倪纯)